球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，杨瀚森喘着粗气望向记分牌，102-83的比分像把尖刀扎进眼眶。拉斯维加斯的空调冷得渗人，却浇不灭他后背滚烫的汗——这哪是打球啊，简直是在沙漠里拖卡车。
这个18岁的山东小伙前三场还能硬撑着场均得分上双，今天碰上开拓者那个两米一八的"黑铁塔"摩西-布朗，算是结结实实撞上了新秀墙。8分8板5助攻的数据单看着还行，可记者镜头前那句"体力跟不上了"刚出口，教练组手里的战术板差点捏碎。老球迷都懂，输球不吓人，就怕小年轻眼里那簇火苗被浇灭了。
当时第四节还剩7分22秒，开拓者替补中锋在杨瀚森头顶连抢三个前场板，活像饿虎扑食。场边火箭助教急得直跺脚："小杨你倒是卡位啊！"他张了张嘴没吭声，眼神飘得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。这场景让人想起二十年前姚明被马布里晃倒那回，可大姚当年摔得多惨，爬起来就加练的脚步就有多狠。
技术短板能补，心态裂缝难修。赛后更衣室里，队友们听见这娃嘟囔"全靠队友补漏"，几个老球皮交换的眼神里都带着忧心。NBA这地界最不缺天赋怪，去年落选秀摩西-布朗今天专挑着杨瀚森硬怼，11分10板的数据背后，是人家饭碗还没着落的玩命劲儿。渡边雄太当年打夏联被撞得飞出场外，爬起来第一句话是"下次我要隔扣他"，这种混不吝的劲头才是生存法则。
体能教练翻着数据直摇头：第四节杨瀚森的横移速度比第一节慢了1.2秒，这差距够对手完成三次变向了。可问题不在于身体透支，而是他第三节被布朗大帽之后，再要位时胳膊都不好意思举高了。就像村里老话说的"挨打要立正"，在NBA这个斗兽场里，认怂比失误更致命。
转播镜头捕捉到耐人寻味的画面：终场哨响时，摩西-布朗特意走过来拍了拍杨瀚森后背。这动作在篮球江湖里意味深长——既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，也是过来人对菜鸟的提点。二十年前奥尼尔初次对位姚明时，赛后也说过类似的话："菜鸟，欢迎来到真实世界。"
球探报告里夸杨瀚森"拥有约基奇式的传球嗅觉"，可丹佛那位二轮秀当年被骂"白胖子"时，回敬对手的是场均20+10的狠劲。眼下最让人揪心的不是5次失误，而是这孩子赛后采访时的微表情：说到"跟不上节奏"时下意识舔嘴唇，提到"学习"两个字时手指绞着衣角。这些细节逃不过资深球探的眼睛，报告上悄悄添了句"需评估心理韧性"。
更衣室角落里，体能师正给杨瀚森绑冰袋。小伙子突然问了句："哥，当年易建联打夏联时也这么累吗？"这话把老助教逗乐了："阿联那会儿被叫太空易，就是因为总想在外线飘着打。后来你猜怎么着？人家专门请了奥拉朱旺学梦幻脚步。"冰袋啪嗒掉在地上，杨瀚森弯腰去捡时，没人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光。
拉斯维加斯的霓虹亮起来了，球馆外赌客们正为21点牌桌欢呼。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城市，菜鸟的眼泪比矿泉水还廉价。但火箭随队记者记得清楚：姚明新秀年被巴克利嘲笑时，第二天加练到凌晨两点。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，关键看主角选择当易建联还是姚明。球探们手里的评估表可以涂涂改改，年轻人骨子里的那口气，才是真正的胜负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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